炎炎烈日下，沿著一條村間小路往里走，忽然迎面吹來一陣清涼的風，原來已經走到列子墓附近了。

(資料圖)

列子墓

列子墓位于鄭州市圃田鄉東南方向的大孫莊村，周圍是郁郁蔥蔥的草木，夏日暖烘烘的風吹過這片林子，也變得清爽起來。對于附近的村民來說，實屬避暑納涼的好地方。

就在這毫不起眼的村莊里，埋葬著著名的思想家、哲學家、文學家、教育家，道家學派的杰出代表人物——鄭州圃田人列子。

道家重要傳承人，承上啟下的“頂梁柱”

列子本名列御寇，字云，是戰國時期著名的思想家、文學家，戰國時期鄭國圃田（今河南鄭州）人。據說他曾師從關尹子、壺丘子等人，在鄭國隱居四十年，不求名利，清靜修道。

《列子》一書第一句話：“子列子居鄭圃，四十年人無識者。國君卿大夫視之，猶眾庶也。”列子在鄭國圃田生活，四十年沒有人認識他。國君卿大夫看他，跟普通老百姓沒兩樣。這樣一個看似普普通通的人，不僅創立了先秦哲學學派貴虛學派（列子學），還傳承發展了老子的道家學說，是介于老子與莊子之間，道家學派承前啟后的重要傳承人物，堪稱一位重要“頂梁柱”。

據說列子先后著書有二十篇，十萬多字，經過秦朝焚書坑儒的動亂后，西漢經學家劉向整理《列子》時僅剩八篇。今天我們還能看到的，就是《天瑞》《仲尼》《湯問》《楊朱》《說符》《黃帝》《周穆王》《力命》八篇，其余篇章均已失傳。

《列子》是列子的集大成之作，列子被稱為“沖虛真人”，因此《列子》又名《沖虛經》。其思想主旨近于老莊，追求一種沖虛自然的境界。在《沖虛經》的種種名言及寓言故事里，都體現了對精神自由的心馳神往，主旨為萬物產生于無形，并變化不居，任何事物都不一定是完美的，包括天地及圣人，人要掌握并利用自然界的規律。

沖虛真人像

在《列子》的八篇章節中，有百余篇寓言故事，像我們熟悉的 “愚公移山”“夸父追日”“杞人憂天”“高山流水”“管鮑之交”“朝三暮四”等，都選自此書。有人做過統計，《列子》一共給我們留下了一百多個寓言故事、七十多個成語。

列子碑林中的愚公移山畫像

先秦道家創始于老子，發展于列子，而大成于莊子。道家常常被統稱為“老莊思想”，從老子的“道法自然”，到莊子的“天人合一，清靜無為”，中間離不開列子對于道家思想承上啟下的繼承發展。

武藝高強，還會飛？

作為與老子、孔子、墨子等并列為先秦天下十豪之一的列子，他不僅有一個“列御寇”這樣“武將風”的名字，還長于修道，身手不凡。

據說列子有一個特別的愛好：射箭。在《列子·說符》中有這樣一個故事：列子學射，中矣。請于關尹子。尹子曰：“子知子之所以中者乎？”對曰:“弗知也。”關尹子曰：“未可。”退而習之。三年，又以報關尹子。尹子曰:“子知子之所以中乎？”列子曰：“知之矣。”關尹子曰：“可矣，守而勿失也。非獨射也，為國與身皆如之。故圣人不查存亡，而察其所以然。”

大概意思是列子學習射箭，射中了很興奮。便去找關尹子“炫耀”。結果關尹子問他：“你知道你射中目標的原理了嗎？”列子說“不知道”。關尹子又問：“那你怎么說自己會射箭了呢？”列子只好退下去，又學習了三年，想通了才去找關伊子。

列子畫像

關于列子射箭，《莊子》里也有記載列子為伯昏無人表演射箭。伯昏無人據記載是列子的好友，這天，列子去找他看自己射箭。列子拉滿弓，又在胳膊上放杯水，射出的箭卻一支接一支，首尾相連。射箭時，他專心致志，就像一個木頭人。

伯昏無人看了卻不買賬，說：“你這不過是射箭表演罷了，不叫真正會射箭。”于是就登上高山，脊背貼著懸崖，面臨百丈深淵，腳踩著突出的石頭，還有一半懸空。他請列子上去射箭。列子嚇得趴在地上，汗都流到了腳后跟。結果列子又被友人教育了一通。

這兩件事主要是列子通過自己的故事來闡述，做事要掌握事物規律的道理，不過側面也說明了，列子是真的喜歡射箭，而且水平還不低。而古代的弓箭大多很重，拉弓射箭需要一定的臂力，這么想，列子的身體素質肯定也不錯。

除了射箭外，列子還有一個獨門絕技：御風而行。《列子》中記載：“列子師老商氏，友伯高子，進二子之道，乘風而歸。”莊子的《逍遙游》中也有：“夫列子御風而行，泠然善也。”就是說列子可以乘著風在天上行走，輕盈美好。

人類自古對天空有著無限遐想和向往，列子竟然可以乘風上天，這完成了多少人的夢想。后世人也對列子這個“絕技”十分羨慕。南宋詩人陸游，在《三月一日府宴學射山》一詩中也有“橫空我欲江湖去，誰借泠然御寇風”的句子。

列子古老，圃田也不年輕

列子是東周鄭國圃田人。彼時的鄭國圃田，也就是現在的鄭州市圃田鄉圃田村，列子在此修道隱居四十年，死后也葬在這里。因此圃田至今保留著大量的遺跡，包括列子祠、列子墓、列子草堂等。

圃田故城就是鄭文公時圃田澤畔置的清邑城，也是當時鄭國第二大城。據說鄭文公建圃田城的目的，主要是替周王看管圃田澤。

《中牟縣志》記載，隋唐時代，圃田地區原是一片湖水，稱為圃田澤。當時的鄭州，西有滎廣澤，北有滎澤，東有圃田澤，東南有皛澤，都是方圓近百里的大澤。皛澤，是孔子命名的；圃田澤，則是大禹命名的。據說大禹在這里治水，將這里命名為“圃田”。

春秋戰國時期，圃田澤水位下降，大澤中草深樹茂，其中有沙崗，有洲渚，野物雜生，于是就成了王侯貴族的狩獵場。相傳周穆王曾多次從陜西跑到這里來打獵，留下了虎牢關和關虎屯的地名；漢武帝也曾在這里建造皇家園林。

列子的大半人生都在圃田度過，他在這里留下的諸多痕跡，直到今天依舊鮮明。列子大街、列子街、沖虛街、列子小學……列子成為圃田和鄭州獨特的文化符號，影響著世世代代的鄭州人。

列子祠前八卦御風臺上的列子雕像

在列子文化的熏陶下，當地的村民也主動肩負著守護列子故里、傳承列子文化的責任，他們不僅捐款刻碑紀念，也自覺守護著列子祠和列子墓。

列子祠同列子墓一樣被草木包圍，其正門前便是有名的列子修道之處——八卦御風臺。臺上立著列子的雕像，慈眉善目，輕盈欲飛。

浩浩乎如憑虛御風，飄飄乎如遺世獨立。漫步列子故里，周圍寂靜清幽，置身其中，好似被拉進列子的內心世界，感悟到那份淡然自由的心境。（正觀新聞記者 許怡童）

參考資料：

列子：《列子》

豫記：《會飛的列子：出自鄭州的圣賢，偏偏被鄭州遺忘了》

鄭州列子美術館：《列子遺跡：圃田故城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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